但他的话还没说完，“秦王，苏明朗到底与你沾亲带故，失察之责你可认？”颜则序哪能不懂颜应琛的意思，恭恭敬敬开口，“儿臣认。儿臣自知失察，愿罚俸半年以充国库，为父皇排忧解难。”颜应琛大手一挥，“好。”他的视线移到了宁禹的身上，“宁爱卿，你也养了个好儿子。”“臣不敢当。”“传朕旨意，特擢拔宁恪武为从五品殿前司都虞侯。”宁恪武一喜，忙跪下谢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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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为首的男子却将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，揭下了自己的斗笠，露出了面容。
　　他正是宁恪武。
　　“住嘴！有没有问题，还得知府大人亲自查验了才见分晓。”
　　小厮颤抖道，“可，可知府大人今日休沐……”
　　“谁说的？”
　　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，走出来的人正是徐州知府董诚。
　　只一眼，小厮便脸色苍白，完了。
　　董诚亲自拿了把匕首走上前在袋子上捅了一个口，倾泻出来的不是所谓的大米，而是——湖盐。
　　“哼，苏明朗胆敢欺君罔上，私贩湖盐，人证物证确凿，本知府这就去捉拿他，上奏陛下。”
　　他甩手转身，宁恪武抬手间，带来的人便控制住了所有的小厮以及这一整艘货船。
　　董诚拍了拍宁恪武的肩，“想不到你小小年纪，竟已有如此能力，不愧是宁大人的儿子。”
　　“董大人客气，能够帮上你的忙，实乃晚辈之荣幸。”
　　董诚带上宁恪武亲自去苏明朗的府上抓走了他，被抓时，苏明朗还一脸茫然。
　　“董大人，你为何捉拿下官？”
　　“苏明朗，私贩湖盐一事你就等着面见圣上之后再狡辩吧。”
　　苏明朗这才得知是贩盐一事败露，面如死灰。
　　不日，董诚押解着苏明朗亲自到了京城，在圣上面前禀奏了此事。
　　徐州通判苏明朗私贩湖盐之事震惊朝野。
　　早朝之时，大沅皇帝颜应琛将奏折狠狠摔到了秦王的脚边。
　　“秦王，苏明朗是你的堂舅，他私贩湖盐一事，你如何说？”
　　颜则序不慌不忙地跪下，坦坦荡荡道，“虽他为儿臣堂舅，但倘若儿臣事先得知此事，必不会徇私枉法、纵容至亲，臣必将此事告知父皇以待父皇决断。”
　　他是在说自己根本对此事毫不知情。
　　颜应琛死死盯着颜则序，彷佛要从他的神情中找出破绽。
　　“你不知情，朕姑且信你，但他是你的堂舅，如何处置，你且说与朕听听。”
　　颜则序哪里不知颜应琛是在试探他，看他是会当众包庇至亲，还是大义灭亲，好在，他的心中早已拿定了主意。
　　“回父皇，私贩盐、铁均有违我朝律法，应按量处置，苏明朗于每月十五私贩一船湖盐，一船盐运两千斤，他在任徐州通判的五年间共贩六十船盐，共重一百二十万斤，又盐价三十文一斤，折合白银共谋私三万六千两，按律当革职永不再用，且拘于大理寺监牢二十年。”
　　颜则序说得句句在理，颜应琛的眉头却一直紧锁着。
　　“你倒是秉公严明。”
　　“儿臣不敢。”
　　众目睽睽之下，颜应琛也就顺着颜则序的话道，“既如此，便照秦王的意思处置。”
　　但他的话还没说完，“秦王，苏明朗到底与你沾亲带故，失察之责你可认？”
　　颜则序哪能不懂颜应琛的意思，恭恭敬敬开口，“儿臣认。儿臣自知失察，愿罚俸半年以充国库，为父皇排忧解难。”
　　颜应琛大手一挥，“好。”
　　他的视线移到了宁禹的身上，“宁爱卿，你也养了个好儿子。”
　　“臣不敢当。”
　　“传朕旨意，特擢拔宁恪武为从五品殿前司都虞侯。”
　　宁恪武一喜，忙跪下谢恩。
　　听着这话，颜则序心中冷笑，他早已知晓是宁家人毁他好事，那他们也别想独善其身。
　　毁了他一城，他就毁他们一池。
　　颜则序手拿笏板又站了出来，“父皇，儿臣还有一事启奏。”
　　“说。”
　　“一月后便是皇家狩猎之时，父皇将筹办之事交予太子皇兄，儿臣以为，都虞侯卓逸不群、头角峥嵘，或可让他也协助参与筹办一事，一则彰显父皇知人善任，为君仁厚，二来让世人皆知父皇赏罚分明，治国有方，三也能为朝堂新员提供大展拳脚的机会。父皇以为如何？”
　　颜应琛想也没想便答应了，“好，朕准了。”
　　宁恪武和宁禹却没有那么高兴，这看上去是一件好事，但倘若狩猎出现了任何纰漏，首当其冲被问责的就是他们。
　　走出金銮殿，颜则序便有意走到宁禹和宁恪武的面前，“宁国公，本王要道一声喜。”
　　宁禹和宁恪武还是做足了应有的礼数，“秦王殿下，臣不知喜从何来。”
　　颜则序诡谲一笑，“没关系，国公不知喜从何来，但很快会知道悲从何来。”
　　说罢，他甩袖而去。
　　宁恪武刚想说点什么，宁禹却用眼神制止了他。
　　金銮殿前，这可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。
　　两人走后，萧怀璟紧跟其后，他目睹了刚刚的那一幕，不知是想起了什么，嘴角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笑。
　　——
　　甄夫人来到宁府，由丫鬟引到前厅，她刚坐下，岳苓薇便也带着宁晚汐和宁雪舞走了进来。
　　宁晚汐先前不知今日岳苓薇要作甚，但在看见甄夫人的刹那，她就瞬间明白了。
　　甄夫人早年间入宫教导过皇亲礼仪，是京城礼仪教习不可动摇的典范，岳苓薇是想让甄夫人亲自教导宁雪舞礼仪规范。
　　“甄夫人，久等了。”
　　“宁夫人哪里话，我也才刚刚来。”甄夫人的视线越过岳苓薇落在了宁晚汐的身上，“许久不见宁大小姐，如今的礼仪更是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。”
　　“都是甄夫人从前教导得好。”
　　不错，宁晚汐从前的礼仪就是甄夫人手把手亲自教导的，她也不出所料成了甄夫人的得意门生。
　　岳苓薇打岔了两人的话，“甄夫人，快尝尝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松雾茶，咱们慢慢聊。”
　　“宁夫人，你也知道，咱们都是当家主母，府里还有一堆杂事都得我回去亲自处理，你有什么事情，不妨直说吧。”
　　话都到这个份上了，岳苓薇也干脆直说了。
　　她朝着宁雪舞招招手，“雪舞，快过来，快让甄夫人瞧瞧。”
　　岳苓薇事先警告过宁雪舞一番，因而这个时候的宁雪舞格外乖巧。
　　甄夫人哪里还看不出来岳苓薇的用意。
　　“宁夫人，这就是宁家刚找回来的那个小姐吧？夫人莫不是想让我教导她礼仪规矩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