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知杳没料到第二次出现这种情况，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，于是决定还是不说为妙。但她刚把头偏向窗外，就听见身侧的人主动开口：“没上晚自习么？”“啊，不是，”姜知杳又把头扭回来，“最近暴雨，提前放学了。”话轮交换，到她讲话了。姜知杳斟酌了一下，想了个合适的话题：“你一会儿回南湾小区？”“不是，”邢识今天情绪明显不高，但好在没有不搭理她，“我住宿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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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次时间比较早，很幸运就叫到了车。
　　两人默契的坐到后座。
　　姜知杳没料到第二次出现这种情况，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，于是决定还是不说为妙。
　　但她刚把头偏向窗外，就听见身侧的人主动开口：“没上晚自习么？”
　　“啊，不是，”姜知杳又把头扭回来，“最近暴雨，提前放学了。”
　　话轮交换，到她讲话了。姜知杳斟酌了一下，想了个合适的话题：“你一会儿回南湾小区？”
　　“不是，”邢识今天情绪明显不高，但好在没有不搭理她，“我住宿舍。”
　　“那为什么……”
　　这次他竟然颇有耐心的解释：“本来租了房，开学才知道学校强制住宿。”
　　确实，公大和其他学校不一样，姜知杳记得是有这个规定的。
　　不过……
　　姜知杳眨眨眼睛：“那你房子怎么办？打算空着吗？”
　　邢识淡淡“嗯”了声，微微偏了偏头，余光落在身侧。
　　姜知杳有点儿囧，觉得中午刚回绝人家，晚上再反悔不太合适。
　　但实在太巧了。
　　她落魄街头，他正好有闲置的房子。
　　真的不想大费周章去找了。
　　姜知杳组织了一下措辞：“是这样的，我房东下午突然打电话，说房子不往外租了，我暂时找不到合适的房源，所以——”
　　“我能不能收回中午的话？”
　　邢识还没开口，她又补充：“你房租付了没？没付的话，你要不直接把房东微信推给我，我不会拖欠房租的……”
　　“姜知杳。”
　　姜知杳想着大不了去找个兼职：“嗯？”
　　“一会儿回去收拾一下，明天搬。”
　　……
　　出租屋里面的小路比较偏，车子开不进去，就在外面的主街停了下来。
　　房子的问题解决，姜知杳脚步明显轻松不少：“就送到这里吧，我自己回去就好。”
　　邢识语气没什么起伏：“我没带伞。”
　　“呃，”姜知杳犹豫了下，“那把我的伞给你？我跑几步就到了。”
　　“你想淋成落汤鸡？”
　　“……还是走吧。”
　　姜知杳和邢识一起下了车，撑开自己的那把小伞。
　　这伞平时就她一个人撑，面积有限，才刚走几步，姜知杳就感觉雨势有点顶不住。
　　她又把伞往邢识那边挪了挪，暗自加快了脚步。
　　下一秒，手里的伞突然被人抽走。
　　邢识左手插着兜，右手把伞举高：“你太矮，挡我视线了。”
　　……行吧。
　　第一次被人嘲笑身高，姜知杳心情有些复杂。她没再说话，加快脚步闷头往前走。
　　但不知是不是错觉，这一段小插曲之后，方才的雨点似乎小了不少。
　　几分钟后，两人到了小区楼下。
　　“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，”姜知杳拉邢识进了楼道，“你还是打车回吧……早知道就让刚才的司机师傅等等了。”
　　邢识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：“还没接单，要等一会儿。”
　　“好tຊ。”
　　狭小的楼道安静下来，只有雨打在建筑物上的声音。
　　邢识没开口让她上去，她觉得自己先上去也不太礼貌，况且他几分钟前才答应把房子租给她。
　　姜知杳是个比较怕尴尬的人，于是她思考几秒，又找了个话题：“你想听笑话吗？”
　　这话题来的猝不及防，邢识愣了下：“什么？”
　　姜知杳清了清嗓子。
　　“我上高一的时候，有个男生午休蹲在厕所抽烟，听见外面有人进来。”
　　“他吓得猛吸了一口，就把烟甩了，然后看见了教导主任。”
　　“主任问他你干嘛呢，那个男生就，鼻孔里一边冒白烟一边说……”
　　“老师，我在生气。”
　　——气的七窍生烟。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楼道里再一次沉默下来。
　　姜知杳开始替自己尴尬，正想说点别的把这茬儿揭过时，邢识突然侧过头，鼻腔溢出一声极短的气音。
　　角度太偏，楼道里光线又暗，姜知杳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笑。
　　但能感觉到，打车回来这一路到现在，他身上的低落确实散了一些。
　　姜知杳感觉自己的笑话还挺有成果，于是继续施法：“睡前原谅一切，醒来炸翻世界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“脑子里都装的什么？”邢识别开眼，“当心长不高。”
　　姜知杳：“……”
　　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？
　　我好心想安慰安慰你，你却攻击我身高？
　　她终于被怼的没憋住，尴尬害怕什么的也都抛诸脑后：“我已经165了！不算矮了！”
　　“噢，”邢识低头扫了她一眼，语气还是淡淡的，“我已经186了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事情的走向就很奇妙。
　　两人大眼瞪小眼待了好一阵，直到邢识的手机震了一下。
　　终于有司机接单了。
　　“谢谢你送我回来，”姜知杳赶紧终止这个话题，“伞你拿着吧，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　　邢识接过：“晚自习一般几点下课？”
　　“……嗯？”姜知杳一愣，“正常的话是十点二十，怎么了？”
　　“没事，”邢识点点头，“上去吧，晚上锁好门窗。”
　　空气里的雨丝结成银线，打在地上，溅起了深浅不一的水坑。
　　临走前，邢识没头没尾又添了句话。当时声音太低，又夹杂着雨声，以至于姜知杳听的不是很清楚。
　　上楼后她才反应过来，他的口型和语调应该是“以后不抽了”。
　　奇奇怪怪的，没听懂什么意思。
　　姜知杳很快抛诸脑后，找了一集《老友记》刷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