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咬牙道：“不行，没有塔台的指挥，我们有撞击的风险！”“可现在联系不上塔台！我们身后可还有五百多名乘客！”听见副机长的怒吼，徐淮南只是攥紧上杆，额上满是冷汗。而此刻的塔台，已经一片废墟。明晞艰难地喘着气，她是被短暂震晕后又被痛醒的，低头一看，天花板坠落的钢筋穿透了她的腿……头顶，微弱的无线电电流声还响着。提醒着她，机场此刻还有好几架飞机等着起飞。明晞咬了咬牙，拼着最后一点力气，拿下了对讲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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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晞就像是没听见这话一样，面无表情地往前走。
远远地就看见林溪和徐淮南从一辆车上下来。
他们同进同出，再般配不过。
明晞只用余光看着，心就被撕开，往外冒着血。
她仓惶地想移开视线，却见林溪却突然伸手点了点徐淮南脖子上的项链。
脚步莫名一顿。
便看见徐淮南只愣了一下，便扯下了它——他们一周年的情侣项链，然后丢进了垃圾桶。
与明晞肌肤相贴的另一条项链，忽然变得无比冰冷，冷得深入骨髓。
就这样吧。
明晞艰难地移开视线，往前走去。
走向机场大门的这十几米，就像走在刀尖上一般折磨。
他们的距离逐渐拉近。
触碰。
再擦肩而过。
明晞当做没看见他，他也当做没看见明晞。
就这样挺好的。
明晞乐观地想，嘴角却越弯越下。
直到拐过弯。
她冲进洗手间，到最里面的隔间，将门关上，才终于痛哭出来。
她拔下项链，攥在手里，却止不住地颤抖。
项链仍旧光彩夺目，可惜他们已经缘枯情尽了。
而徐淮南绕过拐角，平静的脸瞬间阴沉，猛地踹了墙角的垃圾桶。
又顶着旁人诧异的视线，将它重新扶了起来。
徐淮南又缓了缓，才看向旁边的林溪：“好了，我就送你到这，待会我还有短飞，就不陪你去监督部求情了。”
林溪脸色僵了僵。
徐淮南满心烦躁，也不管她，直接离开。
和唐主任经过，听见他和人聊着下个月的飞行技能大赛。
“这次比赛，要还是第二，真的会被上面骂死。你那边有没有好苗子，可以借过来使使？”
“我一个管制部的，哪来的飞行人才？”
“飞行三班的明晞不是转到你那边去了？出车祸都三年了，还有没有可能……”
“别想了，右臂粉碎骨折，这辈子都上不了天了。”
徐淮南浑身一僵，挡住了唐主任的去路：“唐主任，明晞曾经是飞行员？”
唐主任见是他，冷笑一声：“是啊，你才知道吗？明晞当年可是最闪耀的飞行明星，飞行技术不比你们任何一个差。要说飞行女一，我不觉得除了她，还有谁能称得上这个名号。林溪？差远了。”tຊ
徐淮南像是被这消息砸得突然，喉咙堵住，哑声道：“可她从没和我说过……”
唐主任只冷冷地看着他：“那你有问过吗？”
徐淮南再说不出话来。
五分钟后。
明晞离开卫生间，又回了管制室。
今天出乎意料的燥热，天上的云远远看去就像一朵朵莲花。
明晞在塔台里，指挥着飞机的起飞与降落。
嘈杂的电流声伴着徐淮南处变不惊的声音响起：“川南8327。五分钟后到达，9000米高度是否可以通行？”
明晞扫了眼屏幕，平淡地回道：“川南8327。允许通行。”
无线电关上，嘈杂的电流声也随之消失。
明晞皱了皱眉，心生疑惑。
按道理说，今天没有雷暴天气，通话质量不该如此差劲。
她又不安地看向窗外，依稀已经能看见远处徐淮南那架飞机的影子。
……
川南8327驾驶舱内，徐淮南正皱着眉毛，不断地呼叫着塔台：“川南8327。呼叫塔台，呼叫塔台，听到请回话。”
不知为何，无线电从几秒钟前就失去了信号。
徐淮南心中莫名不安，用力地拍了一下无线电装置。
嘶拉。
红灯忽闪忽闪，始终没有明晞的声音传出。
就在这时，轰得一声巨响突发！
整个地面都震动了起来！
机舱摇晃不止，徐淮南系了安全带，仍被晃得不轻。
想到什么，他呼吸猛地一滞。
副机长已经慌张大喊出来：“是不是地震了？快起飞！”
徐淮南沉下心，刚拉了上杆，就见前方正有一架飞机在滑行，又迅速松开了手。
一下冷汗就出来了。
他咬牙道：“不行，没有塔台的指挥，我们有撞击的风险！”
“可现在联系不上塔台！我们身后可还有五百多名乘客！”
听见副机长的怒吼，徐淮南只是攥紧上杆，额上满是冷汗。
而此刻的塔台，已经一片废墟。
明晞艰难地喘着气，她是被短暂震晕后又被痛醒的，低头一看，天花板坠落的钢筋穿透了她的腿……
头顶，微弱的无线电电流声还响着。
提醒着她，机场此刻还有好几架飞机等着起飞。
明晞咬了咬牙，拼着最后一点力气，拿下了对讲机。
所有仓皇的飞机上，无线电忽然亮起红灯，公放频道里响起明晞熟悉的声音，断断续续。
却有条不紊地、像之前无数次平凡的日子里那样，发布指令。
“川南8327。请在滑行道上保持速度，左转两圈调整航向至西30起飞，高度为9000米。请于贵川机场临时降落！”
“北航9521。按照原高度原计划起飞，进入平流层后保持飞行。”
“重庆4512。原地等待，空乘组采取紧急情况措施，组织乘客有序撤离至开放应急避难场所！”
“……”
随着指令，所有失去方向的飞机，终于有了目标，安全地四散开。
徐淮南猛地松了一口气，拉伸杆子，滑行两圈后，终于飞离了地面。
飞机迅速上升。
此刻，又是轰得一声巨响！
徐淮南耳边一阵嗡鸣，他下意识往下看去，大脑顿时一片空白。
只见那座被飞行员戏称为“空中魔鬼”的塔台，正猛地向下塌去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