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嗐！弟弟！结不结婚的不就一张纸吗？这五年丝挽守着你，不管多少狂蜂浪蝶扑过来都不动心，她爱惨了你，只要俩人感情好，有证没证都一样！”众人一听，接连感慨起哄：“就是啊弟弟，你都把丝挽吃得死心塌地就你一个，还在乎什么结婚证。”“你们两个人就算一辈子不结婚，也能一辈子在一起，丝挽也永远只爱你一个。”闹哄哄中，周谨年余光却看见蒋昊哲的手伸进了齐丝挽的裙摆下，暗暗拨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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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周谨年捂住心口，僵立原地。
　　整个人像溺入黄浦江般窒息，黏腻的水声混着密实的喘息，在他脑海中不断放大，击溃他的镇定。
　　从未有一刻，让周谨年觉得自己如此难堪。
　　强忍着视线的模糊，他跌跌撞撞跑下楼，摔倒了也不敢停留……
　　回到和平饭店，明明屋子里已经送走了很多东西，可到处还是齐丝挽的气息。
　　桌上的派克钢笔是齐丝挽惯用的，玻璃柜上存着她最爱抽的雪茄，床上的乳胶枕头，是她亲自选的……
　　周谨年颤抖着抱住膝盖，空洞望着窗外。
　　外贸大楼上的标语直直映入眼底——
　　‘逐梦外滩，纵情外滩’。
　　他似乎和这里格格不入。
　　他不要纵情，只想要齐丝挽的深情专一。
　　但这辈子似乎得不到了，重生一次，却比上辈子还要失败。
　　真可悲。
　　凌晨的钟响了三声。
　　周谨年做了几次深呼吸，他才忍着心脏的抽痛，摇摇晃晃起身。
　　“新的一天了，周谨年，还有六天，你就可以离开了。”
　　还有六天，你就不会再痛苦了。
　　从今往后，不要再为齐丝挽伤心。
　　……
　　天快亮时，齐丝挽回来了。
　　她身上带着酒气，常年抽雪茄的烟草味还和上了馥郁花香。
　　是蒋昊哲身上的香水味。
　　熟悉的身体刚靠过来，周谨年就下意识裹着被子翻了个身。
　　齐丝挽也不恼，睁开迷朦的桃花眼。
　　她爬上床，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腰，整个人都不太清醒：“就想亲亲你，却把你吵醒了。”
　　“谨年，我爱你，好爱你……”
　　“我们要……一直、一直……在一起……”
　　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寒意，周谨年无比清醒。
　　他此刻只觉得讽刺。
　　刚从蒋昊哲身边离开，身上带着别的男人的味道，澡都不洗，风尘仆仆赶回来说爱他，说要和他一直在一起。
　　她把他当什么了？
　　凭什么认为她嫁给了蒋昊哲，自己还会和她在一起？
　　口口声声说着爱，难道是良心不安？是觉得说一个‘爱’字，就可以减轻她的罪恶感吗？
　　周谨年不知道。
　　他掰开她的手，起身来到沙发上，却怎么也睡不着，干脆就翻开比利时外贸的资料看。
　　借着工作，他勉强转移了注意力。
　　齐丝挽再醒来，已经是下午。
　　她揉着酸痛的额角，沙哑着嗓子喊了几声。
　　“谨年……谨年？”
　　周谨年随手倒了杯温水端给她。
　　齐丝挽笑着接过，感叹：“有你真好。”
　　她握住他的手，又抬头亲了亲他的侧脸：“谨年，生日那天让你不开心了，我定了包厢，叫了几个朋友，给你补办生日。”
　　说完，她不由分说地拉着周谨年出门。
　　进到包厢。
　　周谨年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中央的蒋昊哲，原本就不好的脸色，瞬间冷了下来。
　　他当即想走。
　　齐丝挽却被她的姐妹们招呼着，挨着蒋昊哲坐下，他也被拉着坐到了另一边。
　　“行啊丝挽，都说你宠弟弟，原来弟弟这么帅，难怪你平时藏着不让我们看一眼。这是生怕我们怠慢弟弟啊。”
　　闻言，齐丝挽一把揽住周谨年肩膀，让他和她紧挨在一起：“知道就好，他是我的，嘴巴都放干净点。”
　　包厢里顿时一片哄笑，不少揶揄的目光投向周谨年。
　　有人递上请柬：“对了丝挽，下个月我要结婚了，你带着弟弟一起来啊？”
　　请柬被交到周谨年手里，其他人的视线却暗暗瞥向蒋昊哲。
　　周谨年可是京市的大少爷，人精里长大，怎么可能看不懂他们这出看戏的心思。
　　只见蒋昊哲嘴边挂着笑，歪头撑着膝盖，毫不避讳地和他对视，眼中满是挑衅。
　　周谨年收回视线，淡淡笑了。
　　有什么好挑衅的，说句不好听的，蒋昊哲一个没能力没学历，背景也不强大的男人，给自己提鞋都不配。
　　只是因为自己在意齐丝挽，他们才有机会和自己坐在一桌。
　　现在自己决定放弃齐丝挽，这些人对他周谨年来说，更加什么都不是。
　　黑色茶几上，烫金请柬，很厚重。
　　周谨年没伸手拿，只敷衍冲送请柬的人说：“请柬很好看，祝你幸福。”
　　话音未落，蒋昊哲就接话：“结婚请柬当然好看呀，谨年弟弟打算什么时候结婚？”
　　这话从蒋昊哲嘴里说出来，讽刺的味道十足。
　　包厢里顿时一片不怀好意的嘘声。
　　周谨年忽然抬头，看向和这群人一起演戏骗他的齐丝挽。
　　盯着她的眼睛，笑意不达眼底：“我也想知道，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？”
　　包厢里静了一息。
　　齐丝挽笑意一僵，但很快恢复自然，宠溺靠过来：“怎么又问这种傻问题？我不是说过吗？这辈子不结婚。”
　　意料之中的回答。
　　周谨年轻笑一声，垂下眼帘，有眼尖的注意到他的情绪，连忙找补。
　　“嗐！弟弟！结不结婚的不就一张纸吗？这五年丝挽守着你，不管多少狂蜂浪蝶扑过来都不动心，她爱惨了你，只要俩人感情好，有证没证都一样！”
　　众人一听，接连感慨起哄：“就是啊弟弟，你都把丝挽吃得死心塌地就你一个，还在乎什么结婚证。”
　　“你们两个人就算一辈子不结婚，也能一辈子在一起，丝挽也永远只爱你一个。”
　　闹哄哄中，周谨年余光却看见蒋昊哲的手伸进了齐丝挽的裙摆下，暗暗拨弄。
　　齐丝挽，这就是你的永远只爱一个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