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他又梦见了纪念兮。这一次他清楚地看见了她的脸，而她这次也很认真地跟他说了再见。他不知道这一声再见究竟是什么意义。但醒来后，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不再疼了。那种疼不是生理上的病理疼，而是没有来由的，一种僵硬的疼。而那种被操控的感觉也消失了。他浑身轻松，不管是心跳还是感情，都彻彻底底地属于他自己了。可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变化？是因为夏晚泠任务失败，所以那个系统也消失了吗？那纪念兮呢……纵使沈砚舟再不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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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梦见了纪念兮。
这一次他清楚地看见了她的脸，而她这次也很认真地跟他说了再见。
他不知道这一声再见究竟是什么意义。
但醒来后，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不再疼了。
那种疼不是生理上的病理疼，而是没有来由的，一种僵硬的疼。
而那种被操控的感觉也消失了。
他浑身轻松，不管是心跳还是感情，都彻彻底底地属于他自己了。
可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变化？
是因为夏晚泠任务失败，所以那个系统也消失了吗？
那纪念兮呢……
纵使沈砚舟再不想承认，可他也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——
纪念兮或许真的死了。
他尚且不能操控自己的心跳和感情，那么能让纪念兮患上脑瘤的系统，又怎么会真的放过她？
迟到的痛苦和悲痛如潮水一般将沈砚舟淹没。
被叫住的小护士眼睁睁看着沈砚舟忽而眼眶泛红，忽而深深弯下腰，而后从嗓子深处发出悲恸的泣声！
她甚至不敢上前去问一句：沈医生，你真的没事吗？
只有悄悄地走出病房，而后轻手轻脚的关上门，为沈砚舟留下一个私密的空间。
……
沈砚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。
再回过神来时，他已经站在了纪念兮的家门口。
他掀开楼道窗口上的一个花瓶，从最底下拿出备用钥匙，犹豫片刻，还是打开了门。
刚推开门，就有一只纯白的小猫贴上他的裤脚。
“小橘。”
小白猫“喵”了一声，顺势在沈砚舟的脚底下翻着肚皮躺下了。
沈砚舟冰凉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有了些暖意。
他蹲下身摸了摸小橘，眼睛却湿润了。
小橘是他和纪念兮某次下班时一起在路上遇到的。
当时这小白猫浑身黢黑，还断了一条腿。
他们俩一起将小猫送到了宠物医院，而后纪念兮便领养了它。
至于“小橘”这个名字，是因为纪念兮想抱它的时候被它抓了一下，害她不得不去打了一针疫苗，她就叫它“小橘猫”。
不过半年，小橘已经白白胖胖。
爱会滋养出血肉。
沈砚舟声音低沉下来，蕴藏着悲伤：“小橘，她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小猫听不懂他的话，似乎不知道那个陪伴自己的女主人不会再回来了。
但又好像有感应，所以它才一直贴着他。
沈砚舟放开它，起身看向纪念兮的家。
上次来，是纪念兮偷偷离开了医院，他以为她就那样要放弃治疗，所以追来。
那天小橘在宠物店洗澡，后来还是他把它接回来。
没想到再见面，纪念兮不在了。
沈砚舟走进纪念兮的家。
他从没发现她的家这样空荡。
除了必需的家具，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少之又少。
如果没有小橘，这里会像是没有人住一般。
沈砚舟的目光被玄关处的一个相框吸引去——
照片是他和纪念兮大学的毕业照。
三十几个人站在一起，一时间都找不到两个人在哪儿。
沈砚舟的心却猛然一动，如果没错的话，这似乎是他和纪念兮唯一一张合照。
她不是因为同学情谊才把这张照片摆出来。
只是因为，这张照片上有自己。
沈砚舟攥着相框边，心里泛酸泛疼，仿佛万千针尖一起刺进心脏。
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，从头翻到尾。
果不其然，这么多年，他连一张纪念兮的照片都没有。
这张合照，也是他唯一拥有的她的照片。
他为什么没能早点看出纪念兮的感情？一个女孩愿意二十几年都陪在自己身边，他怎么会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？
他为什么没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内心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