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这条。”姜惜绾随意翻开一页，指尖指向状纸上的文字，“王爷宿在我房中，也能算是罪状？”“我与王爷是夫妻，王爷留宿在我房中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事？”“难不成在场的诸位，从不与夫君同榻而眠？”众人又遭一拳重击，又羞又臊的不知如何应答。姜惜绾抽出其中一张状纸，双手撑开拿在手里，把内容展示在众人面前，起身绕着桌子慢慢巡走。“诸位再看看这条，上面说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女，更是意有所指，宫中观星楼坍塌一事是因我而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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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叶梓央无视其他人的目光，轻抬眼眸与姜惜绾对视，脸上仍带着和善的笑容，站起来朝姜惜绾恭敬行了一礼。
　　“小女子叶梓央，见过王妃。”
　　姜惜绾见她没有敌意，抬了抬手，“叶姑娘不必多礼。”
　　“不知叶姑娘刚才因何发笑？”
　　叶梓央浅笑开口，“不为其他，只觉得今日这宴席上的菜挺合胃口。”
　　姜惜绾心中微喜，看来是个友军。
　　随即轻声叮咛，“既如此，叶姑娘可多食一些，无伤大雅。”
　　“谢王妃。”叶梓央坐了回去。
　　谢红秀怨毒的瞪了叶梓央一眼，对方摆明了是看她出糗，才这般不顾礼仪失笑出声。
　　她这侄女跟其母亲一个样，自小便看不上她。
　　谢红秀与叶梓央的母亲谢铃兰是同父异母的姐妹，谢铃兰是正妻所出，谢红秀是妾室所出。
　　谢铃兰作为家中嫡女，及笄后嫁予三品将军叶征为妻，成婚五年孕有一女，叶梓央。
　　因谢铃兰生叶梓央时难产，命虽保住了，但却落下隐疾，终身不能再受孕。
　　叶征又无其他妾室，家中便只有叶梓央一个女儿，自小被视为掌上明珠，捧在手心里长大。
　　回想起这，谢红秀心里还多有怨念，当年谢铃兰无法生育，谢家有意重新挑选一位谢家女儿给叶征做妾，繁衍子嗣。
　　谢红秀那年刚满十六，模样生的娟秀，是给叶征做妾的最好人选。
　　谁曾想叶征一口回绝，声称绝不纳妾。
　　谢红秀想取代嫡姐谢铃兰的美梦彻底破碎。
　　后嫁予功曹从事孙志侯，生下一儿一女。
　　让女儿孙乐淑嫁予周北玚为妾，也是谢红秀的主意。
　　收起思绪，谢红秀主动出击，让丫鬟拿来一沓状纸，她也不着急递给姜惜绾，而是先铺垫一番。
　　“王妃，今日之宴，妾身是为民愿而来，若有得罪之处，还望王妃海涵。”
　　姜惜绾手上的动作没停，又给自己夹了块油焖笋，“民愿？何意？”
　　谢红秀见姜惜绾装傻，只好把手里的状纸递给姜惜绾，上面列举了多条姜惜绾是妖女的罪证，更有甚者扬言要将姜惜绾赶出槐安。
　　姜惜绾放下筷子，接过状纸慢条斯理地阅览起上面的内容，期间不曾跳跃，认认真真看完每条控诉。
　　钟离墨与赵瑶也在这时赶到云汇斋，二人没有进去长亭内打扰，而是在院中寻了个视野较好的位置观察情况。
　　良久，姜惜绾翻看完所有诉状，只是轻笑一声，“这上面说的人属实可恶，可知是谁？”
　　众人都懵了，面面相觑不知所云。
　　姜惜绾这是打算用拙劣的演技，装疯卖傻蒙混过去？
　　谢红秀直言，“王妃，上面条条框框，可都是对你的控诉，你又何必与我们玩笑？”
　　“对我？”姜惜绾不解地摇了摇头，将状纸搁置在桌上，“那我就更奇怪了，这上面的人哪一条与我有关？”
　　她指尖轻轻敲打着状纸，“就拿这条来说，魅惑王爷，使王爷无心公务，这从何说起？”
　　“王府谁人不知，王爷每日卯时三刻便离府前往军营，一心为民，恪尽职守，这条的依据从何而来？”
　　众人一时哑语。
　　赵瑶虽不想承认姜惜绾，但耐不住人家所言非虚。
　　迄今为止，周北玚确实尽职尽责，丝毫没有懈怠，即便回王府，也是等手边的事处理完，才会回去。
　　忽觉手臂被人挤了一下，赵瑶顺势望去。
　　只见钟离墨嘴角咧到耳朵根，挤眉弄眼，只差把“嘚瑟”二字写在脸上。
　　仿佛在说，‘看吧看吧，我就说王妃不是妖女。’
　　赵瑶懒得搭理他，双手抱在胸前，继续盯着长亭内的动静。
　　“还有这条。”姜惜绾随意翻开一页，指尖指向状纸上的文字，“王爷宿在我房中，也能算是罪状？”
　　“我与王爷是夫妻，王爷留宿在我房中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事？”
　　“难不成在场的诸位，从不与夫君同榻而眠？”
　　众人又遭一拳重击，又羞又臊的不知如何应答。
　　姜惜绾抽出其中一张状纸，双手撑开拿在手里，把内容展示在众人面前，起身绕着桌子慢慢巡走。
　　“诸位再看看这条，上面说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女，更是意有所指，宫中观星楼坍塌一事是因我而起。”
　　外围的人微眯着眼打量起姜惜绾手里的状纸。
　　姜惜绾绕着桌子巡走完一圈，在众人的注视下，将状纸撕扯成两半。
　　众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，她竟然把状纸撕了？
　　莫不是心虚？
　　“这等言论，你们怎么敢写？”姜惜绾不冷不热道。
　　“这……不是事实吗？”其中一位妇人鼓足勇气反驳。
　　其余人也陆陆续续跟着附和。
　　“没错，这事京都城里闹得沸沸扬扬，我等都听说了。”
　　“嗯……”
　　“就是……”
　　“错不了……”
　　“怎就错不了？”姜惜绾回怼，“诸位莫不是忘了，观星楼坍塌一事，陛下曾亲口御言，纯属意外呀！”
　　众人一震。
　　姜惜绾双眉微扬，乘胜追击，“你们是在质疑陛下？”
　　众人内心一紧，脸上均露出慌乱的神色，连同谢红秀也紧绷着神经，压根忘了这层。
　　不管皇上出于何目的将姜惜绾赐予周北玚为妃，他事先都曾为这事澄清过，放话姜惜绾是无辜的，与观星楼坍塌一事无关。
　　皇上的虚伪，也成了姜惜绾辩驳的最好理由。
　　“好伶俐的一张嘴。”路星风邪魅一笑。
　　这女的一招反杀，使得众人哑口无言，确实有两把刷子。
　　长亭内，一妇人连忙开口，“我等自然不敢质疑陛下，只是……”
　　妇人话到一半，又顿住。
　　“只是什么？”姜惜绾追问，“揣测圣意？无中生有，成心挑唆陛下与王爷？”
　　妇人吓得脸色煞白，慌忙离座伏跪在地，“民妇不敢。”
　　其余人也后怕的陆续下跪。
　　叶梓央不紧不慢起身，姜惜绾仅凭几句话便能轻松扭转局面，令她心生敬佩，看姜惜绾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欣赏。
　　能被宸王所喜的女子，果真非同一般。
　　为表恭敬，她也跟随大众跪下身。
　　谢红秀与孙乐淑败下阵，心中自是不爽，未离座，也未下跪。
　　姜惜绾目光转投二人，“你二位呢？”
　　孙乐淑是个识时务的，忙离座下跪，眼眸微低，避开自家母亲的视线，“妾身从不敢妄议。”
　　谢红秀白了眼这个不争气的女儿，深呼吸一口气，稳了稳心神。
　　“纵使王妃刚才所说有出入，那王爷乳娘被遣出王府一事，王妃又当如何言说？”
　　张嬷嬷的事，谢红秀曾听孙乐淑提过，是张嬷嬷一家盗用库房，姜惜绾为了家丑不外扬，保留张嬷嬷最后一点体面，才私下里处置。
　　为验证自家女儿所说不假，她还特意托关系去劳城营打探了一番。
　　确实了张嬷嬷的一儿一女皆在劳城营服劳役。
　　她现在便是在赌。
　　若姜惜绾为保全自己，供出张嬷嬷一家的所作所为替自己开脱，那则有悖她说的那句“家丑不可外扬”。
　　这也表明，她心里压根没把张嬷嬷真的视为王府的一份子，全是为了装好人，表露出来的虚伪。
　　那时，她则会攻击对方假仁假义，虚伪至极。
　　反之，若姜惜绾回答不上来，没有合适的理由替自己辩解。
　　那则证实周北玚确实受其蛊惑，为了妖女，连同奶大自己的乳娘也狠心赶出王府。
　　这tຊ时候，她便会继续煽动舆论，称姜惜绾是妖女。
　　姜惜绾锐利的眸子一眯，在这等着呢。
　　随后用余光挑了一眼孙乐淑，看来这散布谣言之人还真是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