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滑落在地上,屏幕四分五裂,和它的主人一样,彻底失去了生机。“不是这样的!不是的!”痛苦爬上他的面庞,他双眼猩红,朝着宋燃离开的方向追上去。在宋姜暖即将被推进焚化炉的前一秒,他死死抓住了门把,用身体挡住了炉门。他一双眼死死盯着宋燃,却逃避似的不敢看平板车。脑海中他不断地告诉自己,这不是宋姜暖,这不可能是宋姜暖。“姜暖到底在哪儿?我知道,我知道她生我的气了,但这些事我都能解释,我可以解释的!”9...
他想现在就揭开推车上的白布,让陈靳言亲眼看看他都做了什么。可又不希望这样的人再来打扰宋姜暖死后的安宁,也不希望……她残破到无法修复的身体暴露人前。“你要是真想找到姜暖,就好好看看她的手机吧。”话落,宋然推着平板手推车,头也不回地将陈靳言扔在了身后。陈靳言颤着手,点亮屏幕,缓缓输入自己的生日。屏幕解锁,映入眼帘的赫然是——【宋姜暖,你已经知道了我是宋彤吧?】【实话告诉你,陈靳言从头到尾都只爱我一个,你只不过是一块明面上的遮羞布罢了,现在姓陈的老头子死了,你已经毫无价值。】...
传来的却始终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——“对不起,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”“对不起,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”“对不起,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”他怔怔垂手,眼中满是脆弱的茫然。“姜暖,你在哪里?你说过会等我的,怎么可以食言呢?”不,不会。他的姜暖从不失约。她一定是被人藏起来了,一定是,否则她怎么可能不来见他?想到这儿,他忽然想起了医院里愤怒的宋燃。是他,一定是他。宋姜暖消失之前他就给自己打过电话,一定是他带走了姜暖。...
陈靳言在医院。空气中消毒水味刺鼻,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,眼神空洞麻木。就在这时宋彤推门走了进来。“宋姜暖这个女人真是的,自己要死就死,竟然还把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公布到网上,闹得沸沸扬扬。”“你都不知道网上那些人说得有多难听,还父死子继,他们懂什么?一群这辈子都窥不见上流社会的渣滓。”“不过她死了也好,再也没有人可以横在我们一家三口之间了,你放心,她抛出来的那些所谓证据我会去摆平,车祸的事你也不用担心。”...
100码!160码!200码!车辆飞一般靠近三年前那个没有监控的十字路口。这时,忽得一束光刺来,陈靳言眼睛一片白茫,接着——轰的一下,一道黑影被陈靳言撞飞!温热的血骤然铺散,一个染血的手机撞进车内,落在方向盘上。那手机屏幕还亮着,显示正在通话中……上面备注——老公【陈靳言】。...
瞿司白有恃无恐,“你那么爱我,舍得离开我?”沈青黎沉默的被他搂进了怀里。可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。而且,归来无期。婚礼现场。粉色玫瑰铺满了整个宴客厅,华丽的灯光如梦似幻。婚礼选在教堂举行,台下宾客座无虚席。瞿司白忙着招呼宾客,看起来意气风发,神采奕奕。他的兄弟纷纷献上祝福,祝贺他娶到心爱的女人。瞿司白目光在婚礼现场扫视一圈,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。兄弟拍拍胸脯,“老瞿,有我们给你把关,沈青黎别想来婚礼现场闹事!”...
沈青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,突然觉得要眼前的他陌生极了。当初她把那段最痛的经历告诉他时,他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安慰。“我家青黎是有福气的人,以后一定无灾无祸,长命百岁!”他给她温暖的家,让她有了避风的港湾。可人生就像一场烂俗的电影,不知什么时候剧情就会急转直下。那个温暖她的男人,忽然间就碎掉了。瞿司白推了她一把,她趔趄地摔在地上,半天都爬不起来。江心瑶假装宽容大度,“司白,玉佛已经找回来了,你就别怪沈小姐了。”...
兄弟怕闹出人命,赶紧拨打了急救电话。沈青黎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。监护仪器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。瞿司白视线落在她的脸上,沉冷的眉眼没有温度。“你推心瑶落水,害她感冒发烧。只要你跟她道歉,我可以不计较。”沈青黎堕胎后又落了水,身体脆如纸张,“你没去陪她,就是为了找我兴师问罪?”瞿司白眸底一片盛怒,“你明知道心瑶生病了还推她落水,这是故意杀人!”沈青黎反过来质问他,“你明知道我怕水,还故意推我下去,你不是故意杀人?”...
场面顿时乱作一团。瞿司白眉心狠狠地跳了跳,没有犹豫就扎进泳池里。他的兄弟异口同声,“沈青黎,你发什么疯?”瞿司白把落水的女孩救上来,赶紧进行抢救。做完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,女孩才幽幽转醒。瞿司白紧紧把她拥在怀里,脸上是失而复得的喜悦,“心瑶,还好你没事!”沈青黎局促地站在那里,怯怯开口,“她自己掉进泳池里的,我没有碰到她。”男人的眼神太过冰冷,看得她胆寒。瞿司白眼底淬了冰,“心瑶体质虚弱,小小的感冒对她来说可能是致命的!”...
江心瑶突然闯进来,扯下画稿撕成了碎片。碎片纷纷扬扬撒落下来,一地的狼藉。她病态苍白的脸涨得通红,“瞿哥哥去藏区当佛子的时候,就是你恬不知耻勾引了他?”沈青黎看着珍藏的画作被撕成粉碎,眼睛一下子就红了。她揪住她的头发,语气冷冽,“谁让你碰我的画了?”江心瑶抬高下巴,“我要是掉根头发丝,瞿哥哥肯定把你赶出去!”沈青黎把她摁在地上,五指骨节都泛了白,“把那张被你撕碎的画稿捡起来,拼回原样!”...
手术结束后,她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了很久。良久,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久未联系的手机号码。“喇嘛,我在外面玩累了,想回家了。”第4章喇嘛说得没错,这世上最难揣测的人心。如果瞿司白忘不掉白月光,她可以退出的。她不会哭,也不会闹。她可以接受他不爱她,也可以接受他爱白月光。可她接受不了他一边跟她装深情,一边又跟白月光纠缠不清。他明明心里有人,却违心对她说了情话,让她动心又动情。...
那这还是带着未婚夫来的,不是修罗场是什么?不过这又是小叔叔,又是断绝关系的,究竟是什么瓜?!司机有心继续听,却被陆今安叫住:“让招待所收拾两间房出来,毕竟是未婚夫妻,也不好住一起,你说呢沅芷?”陆今安下着命令,目光却紧紧看向秦沅芷。饶是陆今安故意这般咄咄逼人的令人难堪,也没能让她有半点多余情绪来。秦沅芷只是神情自若的点点头:“本就是来修复文物的,客随主便就是了。”...
听说五年前就已经在北城当上了团长,为了调职愣是甘心从大头兵开始干起。靠着实力,在南城一步步从零开始,就为了等一个女人。这一等就是五年,领导没法子,又惜才,只能明贬暗升的将人调到了首都京市,从团长做起。不过明眼人都知道,依陆今安的能力,旅长、师长都只是时间问题。所以围绕在陆今安身上唯一的谜团,就是能让这个兵王等五年的女人,究竟是谁!连首长安排联谊都次次抗命拒绝。...
怪不得师父这次不出来,就是为了给她机会表现自己,挣名气呢。钟远之却拉着她就要走:“现在去车行买车,别等了。”秦沅芷知道他说到做到,忙稳住他:“让等那等一会儿就是了,不知道这次文物修复要多久,刚开始就把关系闹僵不好。”“再说,我在车上本来就晕的厉害,正好趁这会儿歇歇,不然坐这个车还要难受,不知道要开多久呢。”听到这儿,钟远之也只能隐忍下来,带着秦沅芷上了车。刚上车没一会儿,又一辆军车缓缓驶进车站,径直朝他们开来。...
秦沅芷这才发觉已经中午了。钟远之看着不远处地下的睡铺蹙起了眉:“这两天没回家?”秦沅芷应了一声,将笔放下,招呼了店老板蔡叔来把画拿去做最后的完善装裱工序后,这才慢悠悠打开饭盒点了点头:“在店里睡,晚上睡不着还能继续修复。”钟远之叹口气:“别太累了,京市的修复工作肯定远要比现在繁复的多,身体是本钱,累坏了得不偿失。”秦沅芷早听惯了他的唠叨,敷衍的点点头,闻着饭菜散发的香味,肚子合时宜的咕咕叫着。...
浆笔,鬃刷,羊肚毛巾,宣纸等修复工具样样俱全,修复古画,主要是洗画芯,揭命纸,补帖断纹,全色,即“洗揭补全”四道工序。秦沅芷烧了壶水,开始淋洗古画。第一步最简单却又最难,将画上的脏东西一一冲洗掉,而不伤古画本身,极为考验修复师的耐心和实力。好在这五年间秦沅芷早就熟能生巧,仅三个小时就将古画淋洗干净。用羊肚毛巾挤吸出脏水后开始揭命纸。揭命纸是修复古画中最重要的程序。命纸是画芯的托纸,需要处理好画芯后,需要托的平整,没有一丝褶皱。而后还要上浆拣毛阴干……...
红星小轿车在路上一众艳羡中驶进了梨园巷。巷子不长,就两栋房子,都被钟远之买了下来。古色古香的建筑难得在特殊时期保存下来。老爷子很喜欢,重要的是秦沅芷也喜欢。钟远之停好车,见秦沅芷目光在两栋房子上停留,也随之看去:“原本买下来是想当做你我婚房的,家具都买好了,现在……你想住随时可以搬进去。”秦沅芷摇摇头。欠他的够多了,她不想旧账未消就添新债。“不用了,现在在洛川租住的小院就挺舒服的,房东人也好。”...
|手上还在挂着点滴。“谁把我送过来的?”护士上前给她换药。“墓园的工作人员,他发现的时候,你就剩最后一口气了。”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没有消失,脑袋的刺痛感让她半边身子都麻了。“怎么给我用这个药?我记得我们医院不是有特效药的吗?”护士写完观察报告,轻叹一口气。“特效药全被陈团长包圆了,他的妻子感冒了,他说不忍心看她怀着孩子受苦。”听完这话,南忍冬觉得自己要吐血了。她咽下嘴里的血腥味。“我出十倍的价格,劳烦...
|十几里的雪路,南忍冬捧着自己起水泡的手,一步步走向医院。无尽的雪白后,是陡然响起的自行车铃声。陈怀川载着刘珂从她身边呼啸而过。飞扬的雪水溅到她的手上,引起难以忍受的灼烧感。她足足走了两个小时,才在凌晨时分到达医院。当南忍冬坐在烧伤科的诊室时,对面的医生却没给她好脸色,下手也是极重的。“嘶。”她忍不住痛呼出声。\r\n医生瞬间黑了脸。“真不知道你有什么脸在这里喊疼。”南忍冬被这突如其来的恶意搅得心神...
|——一个小小的无名墓碑立在忍冬花丛中。她把从街上买的泼浪鼓放到了墓碑前。“宝宝,妈妈要走了。”那是她仅有一个月,还未成型的孩子。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来祭拜陈深的,却不知道她只是想临走前,来见她的孩子最后一面。五年前的那个雨夜,她不仅推开了爱人,还亲手送走了自己的孩子。全城闻名的妇科圣手,经手的第一个孩子,是自己的人流。她拿出帕子,擦干了上面的露珠。指腹滑过,她居然摸到了墓碑后的一道裂痕。不深不浅,却让...
|听此,南忍冬只觉气血上涌,浑身哆嗦,什么话都讲不出来。“拍好了,我们走吧。”陈怀川过来牵住刘珂的手,细细摩挲。拍照结束后,南忍冬跟在他们身后回家。外头冷风呼呼,陈怀川帮刘珂系上了红围巾,手指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刮过。“小糊涂虫,出来连围巾都不带。”她娇嗔。“这不是有你嘛!”见此,南忍冬也只是默默拢紧了自己的棉袄,缩了缩自己的脖子。忽然,一片雪花落在她的衣领上。是初雪。她抬起头,更多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,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