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门被重力摔上，那声音听的方陆北心疼。他侧回眸，不满地看了莫永洵一眼，“你在那边受了气，别跑我这撒野。”“你走不走了？”哪里还有功夫跟他废话。莫永洵懊恼，她怎么也不该跟蒋雅凡一起过来，“要不是因为你，我会在这里吗？”方陆北举起拳头作势要揍她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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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门被重力摔上，那声音听的方陆北心疼。

他侧回眸，不满地看了莫永洵一眼，“你在那边受了气，别跑我这撒野。”

“你走不走了？”

哪里还有功夫跟他废话。

莫永洵懊恼，她怎么也不该跟蒋雅凡一起过来，“要不是因为你，我会在这里吗？”

方陆北举起拳头作势要揍她。

手到脸上了，又堪堪停顿住，“我哪知道会出这档子事？”

实在是赶了巧，正好是年关这阵子度假区人多，满是来泡温泉，游山玩水享受的，这次中毒的人占了大半，这事一出，度假区必定要关门大吉一阵子。

方陆北坐正了回去开车，嘴里念念叨叨，“也真是倒霉，这么一来一回的，费劲。”

听他这么说，副驾上的女人努努嘴，嗲声嗲气地撒着娇，“我也没想到会来这一下。”

就是因为她，手机才关了机，让莫永洵跟着跑过来，方陆北烦闷地斥了声：“你没想到的事还多了，以后还关我手机？”

女人软趴趴地贴过去，脸颊蹭在他的手臂上，眼波流转，“不敢了……”

“起开，”方陆北也没那么怜香惜玉，“开车呢。”

“好嘛，凶什么？”

这么一出弄得莫永洵在后面浑身不自然，像个巨大的电灯泡燃着，可她宁愿在这儿，也不想在蒋雅凡车里，看他们两个人的眼色。

女人坐直后看了莫永洵一眼，目光倒是和善的。

毕竟她是方陆北妹妹，怎么也该态度好些，“对不起啊妹妹，我没想到会麻烦你来走一趟。”

莫永洵没应，却看了方陆北一眼。

“谁是你妹妹？”他毫不客气，“看她那德行，让她当祖宗都不乐意。”

听他这语气是不恼了，女人耍起圆滑的一面，“这事我真没料到，不过我听说是度假区上面起了纷争，恶意竞争吧，而且最近要过年了，那边……”

她说着，用涂着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往上指了指，话说的含蓄，“那边要来人呢，所以才出了这事。”

方陆北会了意，莫永洵却不懂。

“行了，少说两句，没人把你当哑巴。”

车子在拥堵的路上慢悠悠行驶着，一路跟着蒋雅凡的车，下了山，走过了那片荒郊野岭，到了分岔路口，一面是去方家的，一面是回穆家的。

因为这事，蒋雅凡连圣诞节都没能在家过，怎么说都应该回去道个歉。

方陆北侧首去问：“你要去穆家一趟吗？”

那晚匆匆忙忙就跑了，莫永洵是应该道个歉，可她刚跟蒋雅凡吵过一架，实在不想面对他。

她沉默着。

方陆北只好将车变了道，往前开了些，和蒋雅凡的车并排着，他落下车窗，喊了两声，那边车里的人才迟钝地看过来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要把莫永洵送过去吗？”

这的确是个问题，裴简接到蒋雅凡给的指示，点了下头，给了方陆北答案。

外面的雪飞进车里几颗，落在座椅上，成了小水珠，又很快分解。

挡风玻璃上雨刮器的黑影茫茫。

蒋雅凡眨眨眼，这才恢复了清明的目光，刚才有雪落到眼皮上，那感觉很痒，不舒服的感觉一路蔓延到心里，无法舒缓。

从莫永洵上了方陆北的车开始。

他就一直是这么个脸色。

之所以跟裴简一起怀疑莫永洵，只是因为深埋已久的不信任，男人都不大度，尤其是对感情，他有口气卡在嗓子里，至今渡不出来。

裴简打心底里觉得酸涩，“对不起，这事是我冲动了，只是秦止是傅见那边的人，我怕他利用方小姐……”

车厢里沉默许久，他又这么提起。

像是在活生生揭蒋雅凡的伤疤。

他们都知道他并不在意莫永洵是否认识秦止，他只是在意他们出去做了什么。

一如曾经他失明。

病房在楼下。

而宋闻绝症住院，在楼上。

莫永洵中午去看蒋雅凡，早上便在宋闻房里，就连她煲的汤都带着两份。

所以她偶尔会去迟些。

只是没舍得及时从宋闻房里出来。

这是后来蒋雅凡才知道的，那些真相如洪水奔腾，翻涌，在一瞬间开了闸，以灭顶之势将他掩埋，怎么能叫他忘怀。

以至于到现在了。

蒋雅凡仍然觉得，当初他所认识到的莫永洵的爱，是捡了那个人剩下的。

“以后这事就不要提了，”他咽咽喉咙，酸酸涩涩，好像一颗劣质的硬糖塞在里面，终年不化，恶心着他，“我很久没回堪江了，他们的事，倒不会搭上我。”

裴简忽而想到秦止笑起来的面孔，脊背发凉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

圣诞节已过，热闹喧哗的一天过去，现在满是凋零萧索感。

街道上行人少了大半。

小树枝桠，指引路牌上挂着鲜红的灯笼，年味来的足，却不纯粹。

就连商园里的人也开始忙活着过年。

关于圣诞节的东西纷纷都要拆除。

两辆车行驶到地方时，穆舒正跟着陈姐在大门外拆彩灯，她踩在椅子上，看得远，那么一眼就看到了蒋雅凡的车，以及后面跟着的方陆北的车。

她一弯腰，从椅子上跳下去。

跑出去时顺带整理了下头发，“我哥他们回来了。”

陈姐跟在她身后，“慢点小祖宗。”

穆舒大步跑到门口张望，风雪落在她的脸上也没有知觉，蒋雅凡跟莫永洵要下车，他在前面等她，她偏要慢吞吞地走。

方陆北在那边降下车窗，冲着莫永洵喊，“回去的时候打电话，我来接。”

那半边车窗看不见什么。

但从挡风玻璃看去，也能看见他身边坐着个女人，正架着胳膊在玩手机，气韵都是美艳的。

直到他的车开走了。

穆舒还是怔怔的，蒋雅凡路过她身边，“不走在这杵着干什么？”

不知道是哪个字眼戳到她。

她立刻跳脚似的鼓起腮帮子，“要你管！”

蒋雅凡捞起莫永洵的手揣进口袋里，和她一起看着穆舒的背影，脸上疏淡的笑意都有些讽刺，“看吧，这就是你们女人，一会儿一张脸，说是白眼狼都高看了。”